佟毅：我国玉米深加工行业现状及发展趋势

  本报讯（记者张建光）9月11日消息，由大连商品交易所主办的“2019中国玉米产业大会”在大连举办。本次大会以“新形势、新工具、新融合”为主题，重点分析当前玉米及相关产业形势。

  佟毅指出，总的来说，现在玉米还是全球第一大粮食作物，2018年世界有10.4亿吨玉米，占全世界粮食总产量的35%，中国去年的玉米产量，不同机构给出的统计数据也是不完全一样的，大约在2.6亿吨。

  佟毅表示，玉米加工的未来正在发生着一个新的革命性的技术改变。玉米加工过去是化学的、机械的分离加工，现在在努力用生物的技术来改造传统产业。主要是要解决一些瓶颈问题，像分离效率低，能耗高，附加值低，工程化水平低，污水治理水平低，我们用现代分析技术，高通量筛选，微生物组学，基因编辑，基因改造的技术，用到淀粉和淀粉衍生物的加工当中去，去达到个性化的服务，营养健康，低碳环保，可再生资源的发展。

  今天咱们来了很多人，说是1000人的大会，确实挺大的。我们举办行业协会会议的时候，我觉得有三、四百人就挺多了。我就在想为什么来这么多人？刚才和正强理事长交流，你们现在管理上的水准慢慢的升高，开个会这么多人来。旁边的人说，这也不是管理上的水准提高，主要是大家对贸易战的前景很迷茫，玉米一会儿涨一会儿降，搞不明白，正好大商所开会，咱们就一起来交流。

  作为我来讲，应大商所的要求，给大家介绍一下玉米加工的情况。玉米加工对大家有没有作用，有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会出现一点影响，所以我就简单把中国玉米加工情况和大家汇报一下，让我们这些做贸易的，做期货的，做粮食的同事、朋友们掌握一点玉米加工的概念。

  我在这个行业里做了好多年了。84年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就做玉米加工，所以对玉米加工的情况相对熟悉一点。我分四个方面来说，一是中国玉米加工现在究竟取得哪些成就，二是区域的格局，三是产品是怎样的，四是下一步发展会怎么样，对我们会有多大的影响。

  中国玉米加工经历了几十年，究竟有什么成就呢？总的来说，现在玉米还是全球第一大粮食作物，2018年世界有10.4亿吨玉米，占全世界粮食总产量的35%，中国去年的玉米产量，不同机构给出的统计数据也是不完全一样的。有的说是2.6亿吨，有的说2.57亿吨，有的说是2.59亿吨。我倒是参加过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委员会的几次讨论，粮食究竟产量多少，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是有滞后性的。刚才王晓辉主任说今年小麦库存预计要涨3000多万吨，玉米库存要降1000多万吨，大豆库存要降77万吨。但是过去几年回过头来，大家一再开会说这怎么回事，有没有这么多粮，一下子差了一亿吨，好像没有，接着有关部门就发表了，调整一下以前的结果，说产量减少了7000万吨，再不行过两天又说调整一下过去的统计路径，因为发生完了就调整了。我们大家有些时候感觉比较迷茫，我觉得和大数据与真实的情况不一致是有关系的。

  在中国不管怎样，还有2亿多吨的玉米，占中国粮食总产量40%。所以，今天咱们这个大会叫玉米产业大会，那就对了，因为谷物玉米是最大的，所以我们人也是最多的，所以我们开这样的会是有意义的。我们现在加工有多少呢？刚才前面的讲过，大概有1.4亿吨的玉米，还有说1.6亿吨、1.7亿吨的，饲料用量大概占到60-70%的玉米产量。1.4亿吨的话，加上加工，我们现在就是6500万吨，今年的说法，淀粉协会的统计是玉米加工量是1-1.1亿吨，就是产能。但是实际加工量在2018年就是6500万吨，加上1.4亿吨就是2亿吨，中国玉米主要用作饲料，其实玉米加工是第二位，再剩下一点玉米做种子和食品。

  中国的玉米加工，就说占第二位的加工来讲，发展过程是40年，现在已经2400亿产值，占全国GDP的7.8%。当然玉米加工做了好多东西，好几千种，我们一般说的大概有几十种，我就不细说了。几乎每天的生活，你现在身上穿的，眼前放的所有的东西都跟玉米加工有关。你早晨醒来看到的，不管是枕头还是被，挤的牙膏里面都有玉米加工的产品，都有我们的产品添加剂，包括喝的饮料，用的纸，看的书里面都有3%左右的淀粉和变性淀粉。所以，玉米加工确实很有意义。前年我在一个会议上，给它分成5个阶段，前面20年是一个阶段，后面40年是每10年是一个阶段，中国的玉米加工60年的过程，就是一个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落后到先进，从进口到出口，现在变成全世界第一了。我记得二、三十年前，中国人不会做玉米加工，那时候所有东西都要进口，看美国、欧洲怎么做的，现在是欧洲和美国上中国来买设备，买好多技术。最近这30、40年来，我们的政府有了好多政策支持玉米加工，核心一个阶段就是1980年以后，改革开放以后包产到户，农民有粮食，有饭吃了，尤其东北玉米卖不出去了。那时候五、六百块钱一吨玉米，玉米运不出去，玉米没地方放，我们的祖国出现卖粮难、储粮难、运粮难。所以政府不断鼓励搞玉米加工。到了2007年中国粮食没粮了，不能再加工了，2010年以后国家又开始鼓励大家搞粮食加工，就这样不断推动着这个40年走过了辉煌的阶段。中国的玉米加工，已经从没有到了世界最大，而且超过全世界的一半，50%以上，很多产品都是世界第一。设备、技术都可以出口外国了。我在这个行业经历了35年，我感受比较深，确实是很不简单。

  我们国家这几年主要上涨的速度最快的玉米加工产品是淀粉和酒精。在我们过去40年，每个十年，我们的加工量都要增加1000万吨，而且马上还要增长两到三千万吨，这是很吓人的。

  产品大范围的使用在生活当中方方面面，中国淀粉占到全世界产量的52%，赖氨酸60%，味精68%，麦芽糖醇占85%，还有葡萄糖和糖浆，全部的产品超过全世界加一起的总和，当然也就超过美国了。但是，美国玉米比我们多很多，中国2.5亿吨，美国3.5亿吨，美国的人口比我们少很多，美国才3亿多人口，中国14亿多人口。

  我们的玉米加工主要分布在啥地方？跟什么相关呢？做玉米加工主要是需要水，交通不方便运不出去也不行，还有就是粮食，得有玉米，没有玉米就没法加工了，主要是在东北和华北，就是东三省加内蒙再加河南、河北、安徽、山东。但是现在，东三省辽宁，就是咱们大连所在的辽宁粮食相对紧张，因为它已经没太有余地搞加工了，辽宁的玉米要贸易，总量也少，这是玉米的分布。

  现在山东省是玉米加工消费的第一大地区，占27%，黑龙江15%，吉林17%。现在玉米总的加工分布在东北，如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还有华北，如山东、河北、河南、安徽。东北加工量是三千多万吨，下一步东北的加工量会提高到五、六千万吨，现在正在建的，以黑龙江为代表，加上吉林、内蒙有两千多万吨。基本的产品就是淀粉，淀粉和淀粉糖占玉米加工量的60%，酒精占20%。中国人愿意喝酒，好多的酒都是用酒精调配出来的，还有别的的，就是味精、赖氨酸、柠檬酸这些深加工产品占20%，所以我们叫622，就是60%淀粉、淀粉糖，20%的酒精，20%其他产品。

  现在的玉米加工集中度慢慢的升高，过去有好几百家，现在只有100家左右。其中前10名的加工量占到了全国淀粉加工总量的10%。啥意思呢？就是规模慢慢的变大了。酒精前10名的加工厂占71%，柠檬酸前10名占百分之百，就是一共全国没有10家，大概6、7家。赖氨酸前10名占百分之百，也没有10家，现在还有几家在建，赖氨酸现在亏的不行，加工一吨得亏将近1000块钱。味精前10位占百分之百，加一起没有10家。中国玉米加工的集中度慢慢的升高，美国前10家基本就把美国所有加工量都包了，中国也是在向这个方向发展。七、八十年前，美国就像我们现在的中国，就有好几百家玉米深加工厂，现在就十家，中国现在也在从几百家向着最终的十几家方向发展，这是历史的必然，是我们谁也抗拒不了的。像淀粉，这里面有一个利润。今年很多产品都赔钱，今年这个行业好像就是味精挣钱，从这个月开始也不挣钱了，别的产品基本都亏损，就是发展过快，投资者过多，我们的祖国的投资者还有一个习惯，就是觉得只要自己有钱，自己投资，就可以把别人消灭。其实消灭一个竞争对手是很难的，经常是没等你把它消灭，你已经自己把自己消灭了。

  我们现在往前怎么发展呢？我们遇到了很多问题，一个是现在产能过剩，你说还发展不发展？不发展，咱们来开会这些人还要做玉米贸易呢，咱还得往饲料厂和加工厂销售玉米。所以最好还是发展。阶段性的，总体需求是慢慢的变多，但是阶段性是过剩的。

  第二，就是粮食问题。现在你说国家粮食多吧，忽然间去年一下拍了1亿多吨，大家认为没粮了。刚刚觉得没粮了，一年多消化了1亿吨粮食，不行。今年从1亿吨降到2000万吨，成交率直接从80%降到20%，我们谁能讲的清楚？这些由于贸易以后，由于政府政策也好，由于市场行为也好，导致的很多不确定性，变化的梯度非常大的现象，我们确实很难以掌握。现在中央环保督查组对环境的监督管理力度非常大，人口现在老龄化，我们现在用工都费劲，我们现在装车的、收粮的、倒运的，全都是45岁以上的，找个20岁的来做力工的活都找不到，还有健康问题、贸易问题，现在这个行业发展还是有很多的问题。

  现在我们统计，在东北地区主要以黑龙江为代表，现在在建和拟建的产能超过2000万吨，所以下一步短期还会增长。我们从行业的整合看，从外国看，舆论就是几个大公司把行业整合起来，像美国的嘉吉、ADM、路易达夫，还有亚洲的沃尔玛，这是大的综合性的产业集团。另外由一些小一点的工厂、公司，像泰来、亿瑞安，还有罗盖特做一些特殊的产品。

  我们这十年来，我们在中国用一个新的理念在改造我们的传统产业，就是玉米加工过去是化学的、机械的分离加工，现在在努力用生物的技术来改造传统产业。主要是要解决一些瓶颈问题，像分离效率低，能耗高，附加值低，工程化水平低，污水治理水平低，我们用现代分析技术，高通量筛选，微生物组学，基因编辑，基因改造的技术，用到淀粉和淀粉衍生物的加工当中去，去达到个性化的服务，营养健康，低碳环保，可再生资源的发展。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玉米加工的未来正在发生着一个新的革命性的技术改变。

  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各个国家都在对产业做改造。美国的先进制造伙伴计划，德国的制造工业4.0，中国的制造2025，同时伴随着物联网、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还有数字化、智能化。在制造可信、透明的食品供应链系统，实现产品全过程可追溯和向消费者全透明。现在中粮就是在做这些工作，一步一步的要达到在任何一个角落，走出这个门，看到的中粮可乐，看到的蒙牛产品，看到的福临门产品，看到肉食必须是可追溯的。我们现在信息化、全系统，全球信息化去推动数字化、网络化，包括对于技术的改造，就是生产工艺技术的改造，食品安全系统的改造。

  对于未来，我是这么看，现在我们在用的粮食，用小麦、大米、水稻、玉米来做加工，提升营养，我把它叫第一代的加工技术。第二代的技术是什么呢？就是我列的，利用现有地球和环境里面的资源，一个是纤维素，把纤维素利用起来，把纤维素加工到位了，全中国所有搞技术的人都在做纤维素，就是把纤维素做到位，充分的利用起来。刚才程国强说现在土地18亿亩，按照实际要，未来得28亿亩，少10亿亩地，怎么办？那就是把我们扔掉的另一半，我们粮食收回来只是6亿吨粮食，另一半我们还有6亿吨纤维素，就是秸秆，把这6亿吨纤维素利用起来的线亿吨粮食使用。所以我们把纤维素开发出来，我们已开发的越来越接近市场，越来越接近粮食水平。还有改造，做生物燃料乙醇，做生物材料解决环保问题。9月9日，习领着中央经济改革小组，开第十次会，其中八个文件有两个文件涉及到要限制塑料和禁止一些塑料产品的使用，要使用可回收的，可再生的，可循环利用的产品保证社会环境，绿水青山。同时，对于环保的治理也是这样。塑料每年有850万吨进到海洋，把鱼都污染了，鱼的肚子里都是有毒的塑料，对人类都是巨大的伤害。所以我们要开发生物材料，我们用什么开发？现在我们都在用玉米，中粮就在用玉米做燃料乙醇，可降解生物材料。但是，玉米是有限的，大家要吃的，动物要吃的，畜牧业需要，而且是不够的。

  所以，怎么办呢？我们全套进口是不安全的，那就得把纤维素，我们所谓二代原料利用起来。科学家现在做三代更高层次的利用，但是我觉得科学家经常和我们在座这些人是对立的，我们这些人本来是希望有玉米，种玉米，贸易玉米。科学家想消灭玉米，不用种玉米，想消灭粮食，不用种粮食，在做我们下一代的科学技术，合成生物学，现在全世界有9000亿吨的二氧化碳，每年还有240亿吨的新的二氧化碳产生，如何把这些碳利用起来，把它再做成粮食，这个是科学家在研究的，而且已经有了成功的报道，就是科学家在仿造植物卡尔文循环的原理，现在做生物的碳固定通路，把二氧化碳、碳变成淀粉，变成肉。最近很时髦的人造肉，至少是两种方法，现在互联网做的人造肉主要用植物蛋白来做人造肉，下一步科学家在做细胞人造肉，就真的在一个细胞工厂里面把肉培养起来，不用去猪圈里养猪，在城市工厂里就都长出来肉了，吃的组织形态都跟肉一样，这就是科学家在干的事。等着他们把肉都做出来了，把二氧化碳做出来淀粉了，都做出来食品了，咱们在座的就不开会了，因为玉米没了，不用种玉米了，多费劲啊，一种一年，人家直接在空气里就把淀粉出来了，不用种粮食了，不用养猪了。我也希望，等到当时我们再研究咱们干什么，就是我们不研究玉米的价格，也不研究走势了，让农民也经常放假，愿意种就种点，不愿意种不种，空气里就是粮食，工厂里就是肉，也不用把肉涨到30多块钱了。